AU 研究员51 X 人鱼24
KKL.
BUG会有，私设也会有。
还是慢热无敌的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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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2019年7月，日本商业捕鲸恢复。此后五年间，日方以“科学研究”为名恣行盈利猎杀之实，多次触犯《公海公约》、《养护公海生物资源公约》。
2024年9月，澳大利亚状告日本非法捕捞鲸鱼及其他海洋生物。
2025年1月，经海牙国际审判法院裁决，判定日本不得继续捕鲸活动，且一定范围内剥夺日本相关公共海洋资源及数据库的使用权利。
自此，日本海洋科学研究每况愈下，前景渺暗。
2028年4月，日本水产厅及文部科学省共同向“政府间海洋学委员会”递交旨在提高国民海洋资源保护意识的科普教育计划。
该“计划”递交后，日本恢复海洋公共资源部分使用权，并进入完全恢复前的20年观察期。
2029年1月1日，堪称拯救日本海洋科学的这一“计划“正式颁布并实施，被命名为《海洋白书》。
01
秋天的夜里总带着一种让人欢悦的凉快。
海风腻人得恰到好处，像是会撒娇又很乖的孩子，把墨色海面拨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皱纹，反复着将光影打散又合拢的游戏。海潮慵懒地替沙滩捶背，因为手感过分柔软，时而发出低低的叹息。
今晚月色清亮，远胜灯火。同被染成月白色的沙滩上，有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身形看去似乎是一高一矮，差出不少。
“凉不凉啊，Tsuyoshi？”高个子右手攥着个木瓢一样的东西，猫腰舀起冲翻上岸的海水，一边往一个半人高的废弃大铁桶里倒，一边关切地问。
被叫作“Tsuyoshi”的矮个子就缩在这个桶里，大概是因为这样才显得矮上一截。他扬起将将没过他胸口的水润了把脖子，毫不在意地仰脸摇摇头，眯起眼睛回答：
“fufufu好舒服的Tomoya！”
Tsuyoshi依旧闭着眼，月色在他的睫毛上歇脚，又在他圆软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是你太久没这样洗澡啦~从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子的！”
“是哈！”Tomoya此时又端了海水来，听了他的话后也是也是地应着。还是怕他冷地小心将水浇在Tsuyoshi被月光漂得更加白嫩的肩膀：“现在突然让我泡海水澡，我估计会感冒吧。”
Tomoya语带遗憾，还煞有介事地抽了抽鼻子，大手抹了一把。
“感冒？感冒是什么？”Tsuyoshi睁开眼睛，里面的求知欲亮晶晶的。
“呃…一种会让人不舒服的东西。”这当然不是个满分解释，甚至连十分都得不到。可Tomoya绷着下巴说得认真，显是经过好一番思考了。
“诶——”Tsuyoshi语调上挑，好像接受了这个答案，翘起嘴唇点了点头。Tomoya又折返跑了两趟添水，见差不多够了，晃晃瓢犹豫了一下，把剩下的一丁点海水仰头倒进了嘴里。
“呕…一股子柴油味儿，真够呛。”Tomoya嫌弃地吐了吐舌头，Tsuyoshi好奇地也掬了一小捧在手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复发出和刚才相似的吐槽：“是你太久没喝啦。”
Tomoya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手肘撑在桶边支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月亮等身旁的Tsuyoshi泡完。秋风到底已经有了一丝凉意，Tomoya搓着手臂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绕到桶里的人面前，有些严肃地说：
“喂，你这次上来，叔叔阿姨真的同意了？”
“啊…啊。”
先是一声，再是四声。Tsuyoshi明显不擅长撒谎。
“我就知道！”Tomoya一拍额头，上半身夸张地向后倒去又很快弹起，险些栽进Tsuyoshi的泡澡桶里：“Tsuyopon你还是回家……”
“好Babe，我玩几天就回去，真的！”Tsuyoshi拽过Tomoya的手诚恳地保证，一双眼睛里满卧着可怜楚楚。
Tomoya从小就挨不住邻居弟弟的这套，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装可怜，但还是率先败下阵来甩了甩手：
“好吧好吧，那你一定玩够了就快点回去，别让叔叔阿姨担心！还有，药带够了——”
“带够了带够了，一个月都没问题！”Tsuyoshi抢过话来，“该带的东西、该守的规矩，我都记得！”
“每天…”
“每天补水、泡澡!”
“不能…”
“不能在人面前哭！”
“太阳！少晒太阳！”被抢了数句台词的Tomoya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Tsuyoshi洋洋得意地指了指铁桶不远处自己的书包。
Tomoya走过去翻了翻，里面有一件水色的薄外套，这才放心地叹了口气。
“——对了Tsuyoshi，还有名字！”Tomoya两手抱在胸前往Tsuyoshi旁边走，简直有操不完的心。奈何他弟弟这个小小少年，似乎没有烦恼：
“名字…？Tsuyoshi啊。”
“是说汉字，”Tomoya一边解释，一边蹲下身在潮潮的沙子上写写画画，“陆地上的人名字都有对应的汉字的，Leader说我的名字就是这样。”
Tsuyoshi泡在桶里，伸长脖子顺着Tomoya沾了沙子的手指看去，只见地上歪歪扭扭，趴着“智也”模样的字符。
这也太——复杂了吧。乐天的Tsuyoshi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忧色，他的汉字认得不多。智也瘪着嘴想了一会儿，又伸出食指在被海浪冲干净的沙子上写了几笔，留下一个新的字。
剛。
“喏，Tsuyoshi，你的名字。”智也满意地掸了掸指尖。
“哇——”好像比“智也”容易，Tsuyoshi庆幸地想。他闪烁着眼睛，不知在用什么兴奋拍着桶壁，发出一串连贯湿润的啪哒啪哒声，“是什么意思啊Babe？”
“是刚强、勇敢的意思。”智也一字一句地为他解释，心里认为这个字和Tsuyoshi很配。
那可真是个好名字，Tsuyoshi扒在桶边美滋滋地托着腮帮子。
月亮悄移，正悬至两人的上方将沙滩照得更亮。Tomoya露在半袖之外的手臂像被缀了一层银粉，隐隐冒着泛青的珠光。可那并非月光所予，分明是他皮肤下自带的美丽珍珠色。
Tsuyoshi也是同样，手指、两臂、肩膀甚至眼角全都闪着迷人的光泽。
剛悠然地背靠桶壁，两手向后勾着桶沿，似乎泡得极为过瘾。但铁桶终究比他平时呆的地方狭隘，他扭了扭上半身，又一阵啪哒啪哒的莫名响声。
“唔，这里太窄了。”
“非常时期啦，忍一忍。”智也头也不回地搭话。
“哎哟，窝得我腰疼。”
“得了吧，你哪来的腰。”
Tsuyoshi瘪瘪嘴说腰我好歹还是有的，在桶里向下错了错，似乎坐到了底整个人矮了一截。只露出个圆滚滚的脑袋在水面之上，嘴在水下不停吐着泡泡。
他总算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老大爷般长而有力的叹息。
智也好笑地回过头去看他，等看清剛用什么姿势坐在桶里，脉搏差点都被吓停。
剛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坐姿，只不过什么东西从水下浮出一点，不太伏贴地也靠在桶缘上。
月色流转正好将那里打亮，是一小截带着黑色斑点的鱼尾。
02
“我的小祖宗！”智也扬着沙子跑到剛身边，一边往下摁他的鱼尾一边哀求，“你给我低调一点！”
剛不在意地往上冒冒藏起更多下身，还是有一丁点尾鳍尖尖露在外面，但比刚才强多了。
“这不是岛上没有其他人嘛，”他安慰着智也，“MABO和太一哥哥也知道我们是——”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露出尾巴！”
Tomoya是真的生气了，略带警告地盯着Tsuyoshi，两颊隐隐透出幽幽的青蓝色。他的五官轮廓本来就比一般人深邃，这样看去，有点骇人。
“好嘛好嘛，”剛乖了些委屈地把尾巴收起，水面下隐约可见两条莹白的腿，“别生气啦。”
智也当然不舍得真跟他生气，只是原则还是要讲。再一次把刚才的叮嘱说了三遍，还特意多说了几句不要没有防备地把尾巴变回来。
“我不是跟你生气，只是陆地真的比你想象得危险得多，陆地上的人也很复杂。”Tomoya语重心长，希望Tsuyoshi能听进去。
“但智也还是待得安安稳稳的呀。”剛天真地说。
因为我放在人类里看着也不好欺负！一米八五的智也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自己这个白嫩柔软的弟弟：“我又不和很多人接触，差不多只在岛上待着，Leader他们都很照顾我。”
“我也会遇到很照顾我的人的。”剛想当然，小声嘟囔一句。智也讲不过他，心里回了一句但愿。
只是方才还信誓旦旦的人这会又不知道怎么了，剛鼓着脸颊愣愣看着远处，仿佛陷入些小情绪。
智也发觉了，伸手揉揉他的发顶：“怎么啦Tsuyopon？” 见他不说，又补一句：
“就要见到你记挂好多年的男孩子了，怎么还耷拉个脸？”
智也拍拍剛的额头，知道这个弟弟盼着见那个男孩盼了多久，久到男孩恐怕已经长成男人。可剛是最近才能化出的双腿，所以才一直耽误了。这回偷偷上岸，一定不是为了玩。
“他又不记得我。”剛嘟嘟吐着泡泡，睫毛也耷拉着，低声回答。
我们是人鱼嘛，不可以轻易让人记住我们的。智也在心里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戳起他吐的泡泡。
“反正、反正我就是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剛倒挺会自我安慰，“不要白救了他嘛。”
“看见了我就回去。”
“对，看见了你就回去。”智也重复一遍，既像在附和剛，更像找他要一个保证。
剛沉默地点点头。
可是现在。
小人鱼站在喧嚷的码头，单肩挎着书包，望着不远处海边泊着的唯一一艘全身涂成青黑色的轮船，听着他低沉有力的船笛一波波轰着自己耳膜，心里不知怎的有点犯嘀咕。
他能感觉到，自己想找的人就在这艘船上。而且离船越近，那种感觉越强烈，还拽着催他再靠近一点。
但剛就是抵触。
就像面对那种明显感觉得出风水不好的屋子，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剛攥了攥拳，努力摒开心里那点离奇的不安，走到从船上放下的悬梯旁，也终于看清了这艘船掩埋在斑驳锈迹和油渍下、不易被发现的名字。
“淡…青丸。”剛仰着头喃喃读着，正想着还真是船如其名，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声。
“请问…你也是来淡青丸帮忙的吗？”
剛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站在他身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她因为局促两手交握在身前，有点紧张地问。
剛支支吾吾地点点头，随便应了一声。女孩放松了一些，做起自我介绍：“呼，我也是。我叫泷本美织，是近畿大学的学生。”说完，朝剛浅浅鞠了一躬，在悬梯口微微让开，意思是等剛先上。
剛看着泷本等他的样子，无奈地撇撇嘴，只得硬着头皮踏上了这艘墨色大船。
03
但为什么又会变成此刻这个样子？！
剛站在甲板，两手拎着一个他刚记住叫采水器的东西，费力地左右颠倒着一边愤愤地想。他刚要把这个圆柱形的东西放下喘口气擦把汗，远处几个坐在阴影下的人突然朝他吼了一嗓子：
“喂！你晃够十二次了吗！”
“少一次都不够干净！”
“十二次——洗液三回，酸液三回。”还有人帮忙搭腔。
剛翻了个白眼，方才更换酸液时熏了一下喉咙现在难受极了，不愿去和人争辩，咬牙补晃了两下。
他旁边的泷本美织更加糟糕：采水器装满水比她还要沉，泷本双手抱起它堪堪能站稳，颠倒清洗连提都不要提。
她和剛上了船连报道的地方都没找到，就先被甲板上采水室外的几个人喊住，一人手里塞了一根采水管，然后不由分说地往里面灌洗液，又推到甲板栏杆边让两人洗。
“怎、怎么会快开船了，连…连采水器都没洗好呢，”泷本使出全身力气晃了两次，费力地吐出一句埋怨，“而且淡青是渔船，怎么还要采水呢。”
好在一共只有十二根，在两人上船之前已经洗了一部分。剛到底是男孩子有力气得多，已经洗完了自己分到的三根。
转头去看泷本，却发现小姑娘拼了命才刚洗完一根。两人站的位置正在秋阳之下，今天热得离奇，女孩的鼻尖、下巴，全都湿淋淋地挂着滚圆剔透的汗珠。
剛于心不忍，拎起泷本脚边还未动过的一根采水器开始帮忙，泷本美织感激地望了剛一眼，手底下也不闲着。
剛其实也晒得够久了。
他的水色外套塞在包里没来得及穿在身上，装着凉海水的小水壶也在包里。不远处倒是有一个闻起来像是提供海水的水阀，剛抽抽鼻子放弃了过去喝水的念头，怕把人吓着。
他环视四周，试图找一处有阴凉的地方继续洗，可是不算太大的甲板竟然除了采水室外没有一块能遮阳的地方。
心思单纯的小人鱼不喜欢外面坐着的那些刚才对他和泷本颐指气使的人，只得将就着尽量快地把活干完。
要低调，忍一忍。干完活，看到我的小男孩就回家。剛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晃采水器的幅度和频率比刚才还大还快，看得远处休息的几个人直瞪眼：
“嚯，这小圆脸还挺有劲儿。”
以至于给再来换水的剛倒洗液时，都客气了一些。
已经接近正午，太阳愈升愈高，两位新人总算把最后两根采水器涮干净，小心放在甲板上晾晒。
剛蹲在地上检查完最后一根采水器的阀门，如释重负地拍了一把大腿猛地站起身，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低血压眼前发晕发黑，支持不住就要颤巍巍地向后仰着倒去。
“诶诶诶——！！”
泷本和甲板上的其他人离他太远根本来不及去扶，剛“砰”地一声栽倒在地，后脑勺和甲板来了个有力地碰撞，磕得他眼前一片亮晶晶，剛还没来得及发问怎么白天有星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忙不迭过去把他围拢，又去拍剛的脸又要掐人中，还有的人说人中不能掐。
正吵闹着乱作一团，一声严肃的询问猛然劈开喧闹把众人都吓得纷纷噤了声：
“怎么回事！船舱里就听见外面在吵。”
说话人的语气相当不善，但没人呛声，可见他在这群人之间地位不低。
“堂本主任…这就，晕了个小孩儿。”其中一个人怯懦地接言，下一秒就被身旁的同伴敲了把脊梁骨。
“什么叫‘这就’晕了个小孩儿？”被叫作“堂本主任”的人凉凉地重复了一遍那人的话，语气凛冽得快能扫落秋叶。
他的语气实在太冷，把昏过去的剛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抖着睁开眼睛。众人连声说着醒了醒了，堂本主任即可转过身单膝跪到人身边，语气柔和不少：
“同学，你好点吗？”
剛脑后疼得厉害，眼前还模模糊糊。好不容易视线恢复明晰，就对上一双含着十足关切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剛太熟悉了。
总算见到你啦，小男孩。
才苏醒过来的小人鱼倏地弯起眼睛，上下看起眼前的人。
眉骨还是犀利有型，瞳仁依然漆黑明亮。鼻梁秀挺，嘴唇嫩薄。眼底的痣乖乖地长在原处，眼尾好像比以前还要狭长。
堂本主任被地上的人直勾勾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没特别不自在。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同学，你叫什么？是哪个学校的？”
旁边有人说他和刚刚一个女孩子是一起的，大概也是近大的吧。
主任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纸，像是一张花名册。他低头在纸上核对，众人纷纷闪开为主任让出一丝阳光，和煦的日光打在他柔软直顺的头发上。
唔…你的头发怎么变成太阳一样好看的金色啦。剛心道，还偷偷摸了摸垂在自己手侧的一缕。
哇，比海藻还软。
人鱼自然不谙染发这一高科技，躺在甲板上还在纳闷。这样一多思费神，剛又觉得脑袋沉重，薄薄的眼皮任性一阖——
“诶诶诶主任，他又晕了？！？！”
04
堂本光一把伤员安顿好，从医务室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个人。泷本美织怀抱着一个蓝红相间、盖子还能当小碗来用的保温壶，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主任。”泷本朝堂本光一打了个招呼，之前在巡回的观测宣讲上见过他。虽然不是这次淡青丸观测的主席研究员，但年纪轻轻就排到主任级别，也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他的水壶。”她指指医务室里面。
在剛倒下以后，泷本美织立刻反应过来他是轻微中暑，连忙去船舱里找剛的书包翻出他的水，但等回到甲板才被告知剛已经被送到医务室休息了。
堂本光一点点头闪出门口，泷本再出来时，发现他还站在那里。
“近畿大学的吗？”堂本光一开口问，泷本美织点点头。光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朝医务室里面看了一眼，轻轻叹一口气：“你们也不容易。”
自从二十年前海洋研究进入衰退期以来，国民便对海洋科学戴上了有色眼镜。不少以海洋、水产为支柱学科的大学纷纷面临着科研经费锐减、生源紧张的难题，近畿大学便是其中之一。
更不妙的是，近大身为私立学校，比其他大学更少国家的支持，生源减少直接意味着经营困难。
像现在这样把学生送上勘测船来打杂，究竟是真为学生着想尽早接触科考，还是为了刷近大在海洋圈子里最后一点存在感呢。
光一不赞同地撇撇嘴，复又觉得自己也是一丘之貉，没资格编排别人。
“知道你们没吃过这种苦，”光一猜私立学校的学生多是些阔少爷富小姐，泷本葱段一样的手就说明了一切，还有医务室里正躺着的那一位，“先尽量坚持吧。”
泷本美织不住地点头，光一笑着让她赶快回去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开船，研究员全会就要开始了。
“那剛君…？”泷本犹豫道。
“等他醒了，我再单独和他说吧。”堂本主任无奈地摊摊手，估计他要到全会之后才能醒过来。
果不其然，待剛再睁开眼睛，已经快要晚上八点多了。他昨晚和Tomoya聊到凌晨，又花了好久才潜游到他感知到小男孩所在的海湾，当然该好好睡一觉。
剛躺在床上感到一晃一晃，这才发觉船都开了，自己还真是睡了蛮久。
“哟，你醒了。”一个声音打断剛的神游，正是结束了研究员全会又下完第一次采水器回到船舱的堂本光一主任。
剛自光一推门进来视线便一直粘在他的脸上，有些贪婪地看他多年未见的小男孩。不对，不该叫小男孩了，剛藏在被子下的小腿和手下意识地抖摆两下，这次没有啪哒啪哒的。
小男孩已经长成…诶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感觉怎么样？”光一没察觉剛的苦思，坐到他身边，随手将一本册子撂在剛床边的矮桌上。
“大帅哥！”剛头脑风暴完毕，一鸣惊人——直接把光一主任拿在手里的自动铅笔惊掉了。
“嗯？我吗？”堂本光一捡起笔，为了缓解尴尬，指着自己的脸半开玩笑地说。哪知道床上的人听了，十二分诚恳地振了振脑袋，光一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咳，说正事，”堂本主任拿过桌上的名册打开，“你叫什么名字？”光一听泷本管她叫“剛君”却不知道姓什么，只是翻遍了研究员、甚至船员的名单，也没有叫剛的人。
“我叫Tsuyoshi。”
“我知道你叫‘剛’，”光一觉得这个孩子说话没头没脑，自己都有点出乎意料耐着性子继续问，“你姓什么呢？”
剛不着痕迹地愣了一秒。
智也那家伙…根本没跟自己说“姓”这一码事啊。他是不是也没有姓所以根本不知道？
好在剛机灵，转了转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狡黠地反问了光一一句：
“你姓什么、叫什么呀。”剛并不知道已经长成大帅哥的小男孩叫什么，他们不过也才有一面之缘而已，还是剛单方面的。这样做，剛还觉得自己挺一石二鸟。
堂本光一没辙地叹了口气：“我姓堂本，我叫堂本光一。”怕剛还要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又接下去说了一串：
“27岁，兵库人，是淡青丸这次预勘探的主任研究员。”
“专攻是海洋资源利用与保护。”
“你好，可以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让我核对了吗？”
堂本光一只道是中午那几个仗着是前辈胡乱使唤人的意外让他闹起少爷脾气，极富耐心地再问了他一次。
“哦哦，那我就叫堂本剛。”光一看到床上的人软乎乎地笑起来，总算给了他一个回答。
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什么叫“那我就叫”。
“剛是刚强、勇敢的那个剛。”剛，现在已经是堂本剛的剛，又有模有样地补了一句，完全是昨晚的现学现卖了。
但这听在认认真真的堂本光一主任耳朵里，实在是今晚他说得最正常的一句话了。先不着急认这五百年前的亲戚，低头又翻起那个花名册。
“没有。”
堂本光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从司厨部翻到轮机部，都没有找到“堂本剛”三个字，唯一相像一点的就是自己的“堂本光一”了。
能有吗，名字都是现编的。能不像吗，就是照着你的名字编的。
“那…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堂本剛按下腹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堂本主任打量着人畜无害的堂本剛一会儿，暗自回忆了一番。名单对不上的事情以前也出现过，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这孩子还来自为了在科考船蹭一杯羹的近畿大学，手续和登记不足完全可以想象。
“得了，是你老师的锅。”堂本光一在名册上补上“堂本剛”三个字——反正这一趟也只是为了规划航线的预勘测，带上他也没什么，“你就在淡青上跟着干活吧。”
“可以、可以！”堂本剛嘴上应着，心里却开始盘算什么时候不着痕迹地溜回海里。
虽然有点舍不得光一，但这次他上岸的准备工作太不充分，光是名字就差点露馅，还是快快回去的好。
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下次保险些再多和光一聊聊变成好朋友吧，感觉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就在剛在心里绘制交友蓝图时，医务室天花板一角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水深200米，绞盘请停止。”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光一，立刻站起身走近墙壁上挂着的电子仪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皮小本，对着仪表沙沙地在纸上记录起来。
“你在写什么呀？”剛对他这个“单相思”十几年的未来朋友的一举一动都充满好奇。
“唔？”光一专注地写着，好笑地说了一句你是第一次上船吧，“记开始观测的经纬度和时间啊。”
剛半懂不懂、不懂装懂地问：“哦~开始观测啊…观测什么？”
堂本光一合上本子放回口袋，想了想这次是他的问题——堂本剛没参加研究员全会，大概还对观测懵懵懂懂。
光一主任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剛的肩膀尽量简明扼要地为他解释：“海底生命迹象。之前有勘探记录表明，我们现在所在的海域有一种新型的生命讯号。”
光一同剛凑近一些，怕接下来说的话会吓到他。“许多研究者认为——”
光一拖了个长声，脸上还挂着同刚才一样的浅笑，却带了点神秘。让剛莫名感觉…阴恻恻地。
“那是人鱼的生命迹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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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我就只会写自己半懂不懂的这点子破事儿。希望有人能喜欢。
试阅一下，如果不写大概就永远不会写了。 干脆别给自己留后路（反正还可以坑
坑占好，便可以安心搞银金。（hello？
PS: 近畿大学依然是霓虹海洋科学的中流砥柱，我这里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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